第5章(1 / 2)
她躲的地方陡峭险峻特别滑,官兵是不会爬山坡查人的,一个个小洞藏孩子够用,藏大人够呛。
幺娘嘴里一边嚼着草药擦伤口,一边趴在石头缝隙里朝下面看。
河面上的水鬼们,就跟下饺子似的,被追来的官兵水里岸上两头夹击,染红了一层一层的河水,哭喊救命声撕心裂肺的老远都能听到。
刁钻精睁大眼睛不敢眨,恨不得给脑袋跟身体,与石头洞融为一体才好,紧紧的咬着嘴不敢呼吸,默默的伸手捡小石头,无声的给石头摆放在洞口,企图小石头能给洞口遮挡起来。
天色在惨叫声里乍破黑暗,河溪坡边堆满的死人,高高的像桥,被官兵们吆喝着抬上船回去邀功。
几人浑身都趴硬了也不敢动,眸光看官兵给水域岸边,仔仔细细找个遍确定没有水鬼了,才大手一挥推盐推人回去,天要亮不亮间乌溪坡的水鬼去了七七八八。
……
花七娘坐卧难安的在船里走动,她不停的拿桶掀开船帘,假装在河里舀水,船头空空的什么都没有,天都已经大亮了。
“幺娘怎么还没回来?是不是出事了?”水鬼一般都是赶在天模糊亮回来,天亮没出现就意味着死多活少。
她的手在河里发抖的搅着,目光鬼鬼祟祟的眺望乌溪坡上,那里冷冷清清的,没了昨天的闹哄哄骂人说话声。
“幺娘八成回不来了,”船舱里响起惋惜的声音。
“你胡说什么?我的幺娘怎么……”花七娘像是手被打了一样急忙缩回来,焦急的抓住瞎大夫问他。
“是……是不是出什么事了?是不是?”
“盐院里前几天悄悄的来了一位官将军,给盐田下了出盐的命令,盐数是,”瞎子伸出三个手指头。
“少一两盐院都吃不了兜子走,同时那将军还不许明面集兵护送,对外只说是普通的盐商护兵,昨天盐院突然给无关紧要的人,都放了休息日,今早上五更天,我无意看到河面上都官兵船……”
花七娘听的魂飞魄散,她愣愣的抓住瞎大夫的衣服,压低声音凄厉的问他。
“你为什么不早说?你为什么不昨天说?幺娘平日是对你不敬,我也没有手软的打她,她把你当成亲阿爹爱在心里,你怎么忍心看她去送死的?你怎么忍心呀……”
“我是早晨看见河面停满的兵船,才略有感觉不对劲,刚想明白过来,以前盐院出盐时,也经常会去官大人官将军,闲杂人员也是休息。”
“盐船跟水鬼都有默契,只抢一半留下一半安安顺顺的运走,但是从没有在河面上囤过兵船,”瞎大夫抱歉的看泪流满面的花七娘。
花七娘身体抖若筛糠,她转身爬去窗边掀帘子朝外看,咬着嘴呜呜的哭。
瞎大夫先她一步握紧窗帘,“别随便窥探河面,河面上有鹰子(探兵)在暗地里观看。”
“我不管什么鹰子,我的幺娘没有了,我还飘在乌溪河上干什么?”花七娘疯了一般去扯船帘。
“万一幺娘幸运没死呢?她虽然淘气可是她很聪明,说不定她能躲过一劫……”瞎大夫呆愣的看着回来的官兵船。
足有一二十船的死人,横七竖八的堆在露天的船上,顺着花船坊区域来来回回游好几圈。
花七娘全身血液逆涌,船上男女老幼远看还不全乎,她看的肝胆俱裂,直挺挺的便昏死了过去。
瞎大夫握紧双手睁大唯一的眼,努力在死人堆里寻找那个小小的身影。
官兵们载着一二十船的人走了,河面上响起一片哭泣的哀嚎声,河对面的乌溪坡,依旧是冷冷清清没了往昔的打闹嬉戏声。
乌溪坡,船娘,盐院,它们三个就像缺一不可的存在,无论是乌溪坡出事,还是盐院码头出事。
他们始终不会牵扯乌溪河上的船娘,她们是独立的存在,又似有毒的菟丝花般存在,而这两个地方,又都与她们存在着极亲密的关系。
花七娘清醒过来,船里已经没有瞎大夫的身影了,桌子上放了一贯钱,她无神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,干涩的眼睛哭的没有眼泪了。
她一生只有这个叛逆的丫头,时时刻刻的惦记她操心她,幺娘能走上水鬼之路,都是因为她这个阿娘的原因,早知道就下船了,花七娘翻身手捂着脸哀哀的痛哭不已。
白日的乌溪河面罕见的热闹起,那些押人回去的官兵们,得了赏赐迫不及待的上了花船。
花七娘上了年纪没人愿意进船,所以不用强颜欢笑的起身伺候,傍晚的余晖洒落进河里碎碎的,直至碎的看不见颜色了,天色随着悲伤又暗了下来。
……
“我们从河里游回去……”
泼皮怪捂住伶俐鬼的嘴,左右观看了好一会,确定没有官兵了,趴在他们耳边道。
“老三老四和小六走岸上草丛跑回去,我们三个水里游回去,分开走,好歹多份活下去的希望,谁先到乌溪坡谁先准备吃的。”
“好听二哥的,”三个小的用力点头窜进草丛,一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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