捡个傻子做夫郎 第1(2 / 2)
,一片片雪花停在他发丝、眼睫、鼻尖、唇舌,又一片片雪花融化。
沈鱼停下脚步,白生生的脸皱起来——
死人怎么会有温度?
她拧眉,蹲在这人身边,往通红的手上哈了两口热气,探向对方颈侧,又凑到心口去听。
风雪细密的簌簌声干扰着沈鱼。
她撕开对方胸前烂成破布一样的衣服、揩掉胸膛的血、贴在上头细细听……
咚咚、咚咚……
还有心跳?
沈鱼双目微张,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的男人。
褐红衬衣,腿绑黑靴,大概是个当兵的壮丁,看他面庞还有几分未脱的少年气,应当还正年轻。
沈鱼下意识解下身上挡风的短绒披肩给男人盖上,转身想要把人往山下背,随着肩上猛地一沉,沈鱼的步子也倏然顿住——
此人身份不明,身负重伤能不能医好也未可知,而家里的情况……再养不起多余的人……
“沈女郎!”
一道喊声打断沈鱼的思绪,她抬眼,看见是村里邓大娘的男人,武山。
武山跑得气喘吁吁,“沈女郎,俺家那口子烧得不行了,你赶紧随俺去看看!”
沈鱼把苞米干皮扔到火盆里,拍掉衣服上的碎渣,当即进屋背上药箱,一面走一面道:“大娘怎么了,武大哥你慢慢说?”
武山:“晌午饭后她就说肚子不舒服,睡了一觉也不见好,眼看着发起烧来,晚上更是连饭食也吃不下,你是知道你大娘的,短天短地不能短了她那一口饭,我看她吃不下饭就知道事情不好,赶紧来寻你了。”
沈鱼见武山急得满头汗,加快脚步走到院门前,刚要推门出去,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,喊道:“哎。”
蹲在地上的男人抬头面对她,双目空洞。
沈鱼:“看着点锅里的饭,等底下那层米粥沸时就起锅,上头蒸得红薯晾凉些拿给大黄,剩下的菜你吃。”
沈鱼顿了顿,问:“自己会吃吗?”
男人无神的眼直勾勾对着她,一时没说话。
“沈女郎——”
武山急得如蚂蚁乱转。
沈鱼简言安抚了武山,继续看向男人,重复道:“会吃吗?”
男人站起身,面对沈鱼的方向,钝钝点头。
得了他回应,沈鱼匆匆走了。
冬日里,天黑得又早又快,赶到武山家的工夫,天边那一线微光也彻底消失了,唯有一座座小屋窗户透出点儿蜡烛光影,点点如星子。
武山家和沈鱼家里一样朴素到有些简陋,甫一走进卧房就见两个扎小髻子的孩儿坐在床边乱哭。武山一人给了一巴掌,让他们不许吵着沈女郎,随后巴巴站在房门口等着沈鱼看诊。
不消片刻,沈鱼起身走到桌边。
武山伸长了脖子,“沈女郎,你大娘是得了什么症啊?”
沈鱼淡声:“不碍事,就是吃积食了,我给大娘扎两针,再配着剂药喝下去,便差不多了。”
“积食……”
武山面带惑色,“不是小孩子才会积食吗?”
沈鱼趁桌上红烛一豆火芯燎了燎银针,莞尔一笑,“大人吃多了吃不对付了,也有得的。”
“这婆娘……”
武山尴尬低下头,汗颜道:“家里没几个钱,都给她吃了!”